烂柯古史 李祎的烂柯山“仙人遗句”与道佛哲思

　　李祎，唐太宗李世民曾孙，吴王李恪之孙，唐朝宗室名将，神武军的创建者。李祎少年有志，英勇果敢，曾大破吐蕃、奚和契丹，唐玄宗赞其“器能之美，宗室所推”。历任诸州刺史，治理有方，“政号清严，人吏畏而服之。”这位出身皇胄、神武善治的李祎与衢州的渊源极深，乃衢州历史上首位记录在案的州级长官。

　　李祎·生平

　　《旧唐书·李祎传》载：

　　李袆，陇西成纪人，吴王李恪之孙，张掖郡王李琨之子。袆少有志尚，事母甚谨，抚弟祗等以友爱称。少继江王嚣后，封为嗣江王。景云元年，复为德、蔡、衢等州刺史。……十二年，改封信安郡王。二十二年，迁兵部尚书，久之，坐事出为衢州刺史。……天宝初，拜太子少师，以年老致仕。二年，迁太子太师，制出，病薨，年八十余，上闻而痛惜者久之。

　　李炜来衢州出任刺史

　　李祎 · 衢州 

　　唐景云元年与开元二十四年先后两次出任衢州刺史。两任期间，开元十二年，被封为信安郡王。李祎两任之时，皆登临“信安郡南三十里”的烂柯山，并有功于斯。按照严绶依李祎外孙韦光辅之意所撰的《衢州刺史韦公于石桥寺桥下以外祖信安郡王诗刻石记》所载：

　　前于此也，美兹清幽，亲抒藻思，雅什在壁，八音凄怆；后于斯也，

　　根其灵踪，将示摭实，乃断木为局，雕木为仙对弈，森然若峙真侣。

　　衢州老水亭门

　　李祎 · 烂柯山

　　李祎第一次登临烂柯山，赋诗刻于壁；第二次登临，为仙人对弈刻木。相比较而言，第一登临，对衢州烂柯山产生了深远影响。唐时，烂柯山已为尘世佳境，引“尘世之士，得游造焉”。李祎首临烂柯山，“美兹清幽，亲抒藻思”，赋诗《石桥》：

　　别有经行所，迥跨重峦侧。粤因求瘼馀，倏想寻真域。

　　放情恣披拂，杖策聊□□。□□□□□，□□□□色。

　　乱幡雾中见，雁塔云间识。薄烟幂远郊，遥峰没归翼。

　　仙桥危石架，幽洞乘□□。□□□□□，□□□易测。

　　二教无先后，一相平而直。冀兹捐俗心，永怀依妙力。

　　这首五言诗，属仙游山水诗作，写景抒怀，意涵深刻。一方面写出了烂柯山的灵气与秀气。如“迥跨重峦侧”描绘了烂柯山的峻秀，“乱幡雾中见，雁塔云间识”道出了烂柯山空灵神秀，尤其“薄烟幂远郊，遥峰没归翼”之句更是凸显了烂柯山的色境兼具，明代状元杨用修叹其为“仙人遗句”——“此诗只应天上有，定是仙家妙咏留”。另一方面则阐释了烂柯山的文化特质，残诗中的“真域”“幽洞”“妙力”等词及“二教无先后”“冀兹捐俗心”等句释说了衢州烂柯围棋文化兼容佛道的思想特质。李祎的这一判断是符合衢州烂柯围棋文化发展趋势的。烂柯围棋文化所内涵的道教因子，自不必说。“暨有梁开国，崇尚佛教，乃立为梵，以旌劂异。”南朝梁代时，衢州境内已广建寺庙。541年，石桥寺依烂柯山山麓而建，至唐朝中后期，已有200年左右的历史。有唐一代，佛老并重；李祎登临时，烂柯山上已是佛老并兴，“二教无先后，一相平而直。冀兹捐俗心，永怀依妙力”，正是此谓。

　　这首诗是信安郡王李炜仅存的一首诗作，表达了这位驰戎沙场武将难能可贵的不世才情与深睿哲思。诗成后，李祎便“雅什在壁”。唐贞元三年，李祎的外孙韦光辅任衢州刺史前来观瞻外公遗迹，“见王先题诗在桥上危楼之东壁，风雨所交，鲁鱼将误，恐或隳落，湮沉德馨”，便重新“勒于贞石，以传不朽”。新碑上面除了李祎的《石桥》诗外，还题有“登石桥寻王质观棋所”及韦光辅女婿、大理评事严绶的《衢州刺史韦公于石桥寺桥下以外祖信安郡王诗刻石记》等。石碑今已不存，历代衢州史志录有碑文。

　　烂柯山宝岩寺

　　虽然历史已逾千年，李祎勒诗之壁早已风蚀剥落，其外孙韦光辅所立石碑也已然湮没于人间，但在今天赖其存世《石桥》诗，可考其情，可察其思，可寻其功。信安郡王李祎为衢州烂柯文化的早期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，展现了烂柯文化中道佛归流的发展脉络，阐发了烂柯文化亦道亦佛的出世精神。这恰如严绶在碑文中所言，李祎之于衢州烂柯山，之于衢州烂柯文化，“可谓开张道枢，发明蒙晦者矣”。

　　作者简介：单长涛，哲学博士，衢州学院讲师，浙江大学古典文献学博士后[在站]，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哲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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